平日里,无论是在办公室坐班忙碌,还是休息日在家里读书、上网、写大字,手边一杯清幽的绿茶自是不可少的。
这几年承蒙日照的朋友惠泽,每年馈赠我新鲜、高品质的日照绿茶,让我浸润在清幽的茶香里,心地也因此清明,文思也曾经因此汹涌。日照是山东的茶叶主产地之一,是中国最北方的茶,我也曾经去过茶园和茶厂参观,在生态茶园里流连忘返,实在是喜欢那些可爱嘉木身上弥散的气息。日照绿茶系年日照市东港区的前身日照县“南茶北引”获得成功,此后,悉心种植,不断扩大。相对于南方一些茶产地的悠久历史,日照绿茶可谓是后起之秀。由于茶园所处北方,昼夜温差大,又兼得山海之地的特殊地理环境,茶树生长缓慢,茶叶也因此具有了别样的质地,被誉为“中国绿茶新贵”。日照绿茶汤色清亮,香味清幽,叶片齐整,入口清爽温润,颇耐品味。
绿茶是将采摘来的鲜叶先经高温杀青,杀灭了各种氧化酶,保持了茶叶绿色,然后经揉捻、干燥而制成,清汤绿叶是绿茶品质的共同特点。绿茶是未经发酵的,因此保存了茶叶的本色本真,汤清叶绿。据说绿茶是中国产量最多,饮用最为广泛的一种茶。可见人们对它的青睐。绿茶也确实惹人喜爱,香味清幽,茶汤清亮,茶香隐隐,若清风拂面,静静品味,清幽的滋味里还有淡淡的苦、清心的甜。
我到办公室的每一天,打开电脑,然后泡上一杯绿茶,在清幽茶香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在办公室里泡茶,我所遵循的原则是一切从简,所以,连洗茶这一道都免去了,杯子也是用透明的玻璃杯,是为了简便,而透明的玻璃杯则可以赏茶,也是解渴的利器。每每忙碌一段时间后小憩,手捧茶杯,静静地看着茶叶的翻卷漂浮、簇拥轻舞,茶雾氤氲,涤荡尘烦,多么悦目赏心怡情!在办公室里,天天与电脑面对面,享受电脑无纸化办公带来的种种便捷,也要默默忍受电脑带来的对身体的不良辐射,有专家支招说,多喝绿茶。这绿茶在现代社会里便又有了另一种功效。
在家里喝茶那就尽可以讲究一些,茶具可烫一烫,茶叶可洗一洗,还可以打开音响,听美妙的曲子在飘着茶香的屋子里流淌,当然,还有好心情。严格说来,铁观音不算绿茶,它是半发酵茶,属于乌龙茶的一种,但我在心里是一直把它列到绿茶的名单里去的,我喜欢在家里冲泡铁观音,烧开水、烫茶具、洗茶……把茶道的程序简便地走一遍,感觉这样冲泡出来的铁观音香味才醇厚,一杯杯品起来也特别惬意。
古人细致,把茶叶分为小芽、中芽、紫芽、白合、乌带等五种。小芽又叫鹰爪、雀舌、谷粒,是最好的茶。中芽又叫“一枪一旗”或“一枪二旗”,也就是中心一芽,外有一片或两片稍卷的小叶,形状也很好看,像飞鸟。紫芽就是茶叶已经变成紫色。白合是中间一小芽,外包两大叶。乌带是带蒂的叶。制作最好的茶要用小芽,因此有的茶名就直接名为某某雀舌,紫芽之后,已经为行家所不喜。至于长成“白合”与“乌带”,就都算是等级最差的茶了。那些价格最便宜的茉莉花茶,大约就是用白合、乌带制作成的,喝起来只有茉莉花香味,没有茶叶本身的鲜香味。至于在一些小饭店里喝的免费供应的茶,就更是等而下之了,我是宁可喝白开水,也不愿意喝那劣茶的。
喝茶的经验也是慢慢摸索而来。比如,哪种茶需要哪种温度的水,也是颇需要讲究一番,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呢。一般的绿茶,用90度到度之间的水冲泡为好,铁观音最好用烧得滚开的水并提前烫洗茶具,才冲泡出铁观音的真味、醇厚滋味,而雀舌类,都是鲜嫩的小芽,80度到90度之间的水就是最适宜的,若是用沸水冲泡,反倒是伤了它的美好天性呢。
好茶,自然也需要有良朋。良朋二三,临窗对饮,小巧雅致的茶杯,清亮的茶汤,茶香淡淡,可以是谈笑风生的活泼,也可以是会心一笑的默契。或者就如钟敬文曾说过的:一壶绿茶,两三朋侣,身体歪斜着,谈的是海阔天空的天,一任日影在外面慢慢地移过。当然,茶杯就用那种朴拙的小陶杯最好了,聊着,细细品味着,一杯复一杯地喝下去,真是不知日影已西斜。那也是好光景。朋友相聚,如果是在水秀山青、泉声松风在耳的山野小屋就更好了,绿茶一壶,清景无限,茶香里有阳光的味道,有山野的馨香,更有友情的馨香。茶亦醉人何须酒。这不是文人墨客的夸张之语,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喝下去,是真的能醉眼醉你的五脏六腑的。
有一段时间想喝咖啡,便去超市里买,可惜没有那种现磨的,只好买回来一大荷即溶咖啡,一袋冲一杯,香浓可口,但是不耐喝,连续喝上几天就不想喝了。到外地参加活动或者采访,偶尔也会带回来当地的一些特色茶,比如像金银花茶、石榴叶茶、苦荞茶、玉竹茶等等,但,喝来喝去,还是最钟情绿茶,还是觉得绿茶最可心。心里想,看来咖啡之类,像是艳遇,偶尔来一场,调节情绪而已。绿茶,才是长长久久的亲人。
绿茶也确实耐品。细细地品味,绿茶的香美妙也微妙,温润也温润,清幽也清幽,醇厚也醇厚。真是不负我爱。大先生曾说:“咖啡我是不喝的,我总是觉得这是洋大人所喝的东西(但也许是我的时代错误),不喜欢,还是绿茶好。”大先生对绿茶如此钟情其实也是积习,是自小养成的习惯吧,大先生生长于浙江绍兴,而绍兴素有茶乡的盛誉,大先生少年时爱书,零用钱和压岁钱都用来买了书,没有钱买书时,也曾借书来抄,《北户录》、《南方草木状》、《穆天子传》、《五木经》(三卷)、《茶经》(三卷)等,就工工整整地抄了十几本。小小年纪,像《茶经》这样的书也抄录过,可知大先生对关于茶的知识自少年时就已是谙熟于心,领略了茶的种种美好了。
性似好茶常自养,交如泉水久弥亲。这是苏辙《次韵李公择以惠泉答章子厚新茶二首》里的句子,写得真好,我喜欢,借了来,并改动一个字:性似好茶常自养,文如泉水久弥亲。绿茶茶香幽幽,温润着生命的美好时光,温润着我的心灵,也温润着我的文字,让一颗心不再为琐事烦扰,不再浮躁,不再焦虑,而是安宁自守,恬淡从容,自足自适。而我写下的那浸染了茶香的文字,也因此灵秀起来,富有含蕴起来,弥散着阳光与大地的味道,散发着生命的淡淡清芬。
“七碗受之味,一壶得真趣。空持百千偈,不如吃茶去。”赵朴初说得真好,只是不知他喜欢吃什么茶,想来他也可能最爱绿茶。也是,不在这纸上絮叨了,我们,就吃茶去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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